【萨莫】如果你是维也纳人

如果你是维也纳人

萨莫

*糖
*真糖 真的 真的是糖
*他们已经在一起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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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客厅里坐了很久,久到空气都呆滞下来,微尘怠惰地跌碎在低处,夜风带着维也纳的麝香迷醉从门缝窗棱下溜进过于安静的屋里,但也跟着凝滞了。

他把已经被夜晚吹凉的指尖从琴键上抽离,捏着羽毛笔点了点墨水,在瓶缘上磕了下,又轻轻地补了下。

乐谱还是空的,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墨点,只是点而已,甚至找不出任何延展的趋势。他盯着看了一会儿,略显僵硬地把笔搁下,又不自在地把手搭上钢琴,冰冷的指腹贴合上冰冷的琴键,几乎要冻在一块了。

他已经严格重复这整个流程无数遍了,像在作曲,但连钢琴都知道他心不在焉,黑键阴沉沉地撇下脸以示被敷衍的不满,一人一琴相映愈发惨淡。

『萨列里先生,』侍女对这种景象已逐渐习以为常了,她微微低头以掩饰自己嘴角的弧度『您要不回房间等吧,晚上凉。莫扎特先生一回来我就去通知您。』

『...玛丽』萨列里想解释什么,面上有些不自然地发热,但依旧努力冷着脸。『谢谢你...但不用了,我需要写些曲子。』他这么说,还故作冷淡地重新拿起了笔。

他点了个墨点在之前的墨点之后,这次的墨点尤其大,泅渗得可以看出纸张纤维的走向――也只能看出这个了。该死,他想,家里的仆人倒是越来越像他一样直白了,笔力加重,墨点加深。

     
    
门外响起天使东倒西歪又不失轻快的步伐时,整栋楼的仆人长舒了一口气,世界跟按了播放键一样流动起来。萨列里倏地站起身来,动作带起的气流掀起那些只有墨点的乐稿,撩拨得空气重新鲜活。

他把步子迈得又急又大,打开门的下一秒就稳稳接住了一股湿软濡润的香气――不出所料,找回家的天使先生又迷迷糊糊靠在那扇好命的门上等他开门。

他环着莫扎特,新鲜的晚风在他的鼻尖下兜圈子,那是莫扎特扑上来时带进的,还有浓郁的酒味和初春的凉意,在维也纳的奢靡中响动着。莫扎特揪着他的衣角凑上来――那股太阳的味儿好死不死的窜进鼻腔里,萨列里险些被冲昏,他叹口气架起这个乱动的家伙――莫扎特跟没骨头似的散在他臂弯里,萨列里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,像拢聚起一团醉醺醺的气,金发的卷梢轻佻地吻过他的脸。

  
『安冬...尼...』他不安分地动起来,发尾连亲了好几下萨列里,从对方的眼睑边黏黏腻腻地蹭过『尼奥...安东尼奥...』莫扎特嘟囔着伸手胡乱地抓一把,揪着萨列里的领花撑起身来,哦,萨列里不动声色地扶住他的腰,眉头轻轻皱起来。

『您醉了。』

『安东尼...奥!』莫扎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,突然露出一种欢快的表情来,『真的是您...啊,不对,我就知道会是您,也只会是您...我亲爱的安东尼奥!』他满足地叹息一声,眼睛里有海水漫上来又沉下去。

『您下次可不该喝那么多酒了。』萨列里的调子早就软了下来,他扶着莫扎特坐在沙发上,但对方还是紧紧扯着他的领花不放,泛白的指节陷进黑色的褶皱里去,仿佛和这小玩意有什么血海深仇。谁知道呢,唯一可靠的消息是那是萨列里最喜爱的领花。

莫扎特迷迷糊糊地靠着他,不知道在絮叨什么。他就算喝醉了也不肯安分一秒,逮着萨列里一顿蹭,一头金发乱得像向日葵开在萨列里的肩上,委屈巴巴地散着,皱着。

  
萨列里想倒杯水给他,结果莫扎特抱着他的手臂攥着他的领花锁得死紧。大师难为地咳了几声,他这时想起他的仆人们来了――那些胳膊肘往外拐全被莫扎特带跑的混球。

他从莫扎特的怀里挣脱出一只手,接过玛丽递来的水,下一秒莫扎特一个翻身把半杯都打在了他的身上,萨列里一如既往的冷静,压抑住了自己把剩下半杯倒到这家伙头上的躁动。他低头看了看对方的侧脸,硬起来的心肠就溃成意大利人的雄心壮志,飘忽到别处。

『...别再闹了,您得喝点水。』多次喂水无果后,萨列里叹了口气。

『您...不知道,他们不...相信您答应我了,』莫扎特挥开杯子在他怀里打了个滚又打了个嗝,『那群家伙...特别是大碰特...不对,达蓬特』他顿了顿好再打一个酒嗝,眼睛即便被酒气朦胧的罩着依旧亮晶晶地有光在闪,『他们认为这只是个笑话!我的大师,你瞧他们多过分...』

『好好好...他们过分...他们超过分的...』萨列里敷衍地附和着,『来,先把嘴张开...』

『对吧!』得到心爱的大师支持,莫扎特提高了音量,气鼓鼓地抱怨起来『他们还说您不可能把心交付给我,因为――』他吸了吸鼻子,委屈巴巴地、特大声地嚷起来『因为您甚至从来不叫我沃尔夫冈!』莫扎特嚷完之后瞧着他,焦对得不太准的视线也盯得萨列里一阵扎心。

   
那群混球。宫廷乐长冷了冷脸。

   
在长达三首杀杀服你的时间里,萨列里连哄带骗让莫扎特喝下了那杯天杀的水,鬼才知道那对醒酒有什么用。但当对方不情不愿地咽下最后一口时,萨列里发誓他不会再让莫扎特喝醉了。

『安东尼奥...这酒...掺了水吧...』莫扎特咂吧两下嘴回味了会,抬头问他,眼睛一闪一闪看得萨列里忍不住想来段变奏曲。

『没有。』他叹了口气,凑上去亲了亲莫扎特迷迷糊糊的脑袋。

     
等萨列里抿着嘴冷静地把莫扎特弄到床上,给自己和对方换上睡衣,卷好被子,给莫扎特掖好被角,把蜡烛熄灭后,已经是很晚很晚的事情了。维也纳静悄悄的,月亮瞪着眼就等着他俩睡觉。

『晚安,安东尼奥。』莫扎特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,就大方地蹭到萨列里怀里,于是宫廷乐长刚给他掖的被角全白掖了。
『...晚安。』

      
月亮瞥了眼准备睡觉了。

      
『您怎么还不睡?』一分钟后,萨列里实在受不了那双黑暗中还亮晶晶的眼睛大睁着凝视他,低头问到。

     
月亮又悻悻地爬起来,气到要满月了。

      
『您真的都不叫我的!安东尼奥!』小天才气呼呼地嚷嚷,好像要把全维也纳都吵醒,『太坏了!』

『...』萨列里在心中把达蓬特为首的一帮人扎成了土豆泥,驴都不吃的那种。『您别信他们,睡吧,』他顿了顿,或许迟疑了一小会儿,

       
『晚安,沃尔夫冈。』

       
对方跟个好哄骗的孩子一样亮起了眼睛,他凑上来贴得更近,几乎擦着萨列里的耳廓发音『晚安,我的好大师。』

     
月亮困昏过去了。
管它呢。
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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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瞎写的小短篇,可能会有后篇
在扎圈中奋力想要吃糖: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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